月咏和白一起回到房间,就见他神色复杂的将视线投向她带回来放在床边的那把弓上。
“在刚看到你的时候就想问了。这把弓是哪里来的?”他轻皱着眉头上前拿起弓,那把弓在白的手中竟微微泛着微微的光晕,一闪一闪的像是在回应他一般。
白对她的关心并不是作假。
所以要怎么对他说这把弓的来历呢?
她总不能说在追寻继国晃一的时候听到骸鬼的笛声以为是引路笛却差点摔进山崖,是持这把弓的主人将她从恍惚中拉出来,可是当她过去找那个人的时候,地上只剩一把弓一支箭了吧?
白会担心的。
“……”
白偶尔会烦躁这无差别听到心声的能力,但是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觉很好用。
“……追骸鬼的时候,在路上捡到的。”
月咏说得也没错,只是省略了很多。
白只是用手轻轻抚过弓身,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嘴角露出一抹带着冷意的笑,然后在月咏有些紧张的视线下把弓放回了原处。
她忍不住探过头去看他的表情,问道:“这把弓有什么奇怪的吗?”
白很少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没有。”
得到的答案却是这么出乎意料。
月咏惊奇的看着白爬上床,然后睡在了最里边。
“白……?”
“嗯。来睡觉了。”
白从没有这么主动过。
以前继国晃一还有白因为炼狱玄寿郎的关系住房紧张,他也没有这么迅速地上过床。
每次月咏醒来看到他的位置那么平整,就像是没有人睡过一般,那段时间她几乎天天都在怀疑他其实不用睡觉。
可能是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表现过于奇怪,撩起被子面朝里盖住头不说话了。
应该是害羞了吧?
毕竟白也还是小孩子啊。
月咏自发性的给举动过于离谱的白找了借口,跟着上了床。
白默默听着月咏的心声,心里叹了口气。
“现在只稍微休息下,不然晚上睡不着哦。”
“说起来,白之前还对戈薇和犬夜叉他们用了「わし」这种自称啊。好奇怪,在我面前怎么就没有用这种自称呢?”
他虽然现在的身体和继国晃一的年纪差不多,但是早在奈落身体里就有了自己的意识了。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就是第二个奈落。
粗略算算他比月咏还要大几十岁才对……
“……”
感觉到怀里的身子突然僵硬,月咏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像这是第一次抱着白睡呀,好温暖。”
骗子,明明在心里想的是晃一。
尽管这么想,他的嘴角却悄悄上扬,矜持的保持着背对的姿势没有动。
过了一会,感受到喷洒在头顶的呼吸渐渐平稳,白才轻手轻脚地转过身。
那把弓上有他的妖力。
强大的好像马上消散一般的妖力在他的手触碰到的那一刹那,弓又活了过来。
他并没有精力在奈落还活着的时候,用妖力去做这种东西。
他肯定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
那这把弓身上满溢着属于他的妖力是怎么来的?
他皱着眉从床上爬起来,他是妖怪,不需要睡觉也可以补充精力。
他只是想转移月咏的注意才这么主动。
现在她已经睡着,他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月咏以为自己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却没想抱住白之后没过多久就陷入了梦境。
梦中一片白茫茫。
是雾?
她想伸出手去拨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根本不听自己使唤,她现在的感觉更像是寄居在身体里面的另一个人,与身体的主人共享所有的观感。
这个梦境真实又虚幻。
“他已经死了。”
她从没听过的声音蓦然出现在云雾中。
一个穿着华美黑色和服的女人在云雾的尽头出现,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四五六岁扎着发髻的小男孩。
她牵着那个男孩慢慢靠近了月咏,行走的姿态婀娜,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意,看起来就像是温婉的贵族夫人。
这种观感一直到她微笑着伸手握住了月咏的脖子。
在月咏感觉眼前模糊起来的时候,禁锢着她脖子的手突然放开,面前的女人尽管在笑,但从脖子蔓延到额角的青筋就像是烙上去的,偶尔还会微微跳动。
“你看,只要对你没有杀意,他的结界就不会被触发啊。”
女人一点都不在意月咏此时的表情,伸手勾起身边男孩的下巴,扬起嘴角,“对吧,晃一君。”
……晃一?
“他不是晃一。”
她听到“自己”这么说。
“每一个你救不了的人,都是继国晃一。”
“而且你的结界也要消失了呢。他保护你的手段也只到这里了。”
月咏能感到心底最深处喷涌而出的愧疚和难过,这具身体的目光一直放在那个男孩身上,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女人的手轻轻抚弄着男孩的白嫩的脸庞,然后非常暴力地徒手捏爆了他的头。
“你知道我不会为一个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伤心。”
“我很期待我死了之后,你也无法实现究极完美生物梦想时的表情。”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对那个女人这样说道。
月咏惊喘着睁大了双眼,从梦境中醒来过来。
右眼似乎还残留着那个陌生女人面无表情用手指戳进她眼睛搅动的触感。
那种生命遭受威胁的恐怖此时还萦绕在她的脑海中。
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可是梦里的一切都过于真实了。
那个女人为什么知道继国晃一……?
——「每一个你救不了的人,都是继国晃一。」
这句话是意味着她无法从魍魉丸那里救出继国晃一吗?
还是说……
继国晃一现在就已经……
“怎么了。”
月咏被梦吓得不轻,乍然听到屋内的声音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白正坐在她的床边静静看着她。
眼底翻滚着在她面前从未出现过的复杂情绪。
“没……没什么……”她抓紧了白的手,惶惶不安,“魍魉丸真的不会对晃一做什么可怕的事吗?”
“嗯。”
白看着她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样子,“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他的眼神是那么笃定,月咏也不敢再把继国晃一和可怕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勉强露出一个干涩的笑容来。
“明天就可以见到他了对吗?”
“是。”
得到了白肯定的回应,月咏心中的那种不安也没有一丝减弱。
那个女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在她的梦里做出过任何凶残的表情。
甚至在她和白说过话之后,女人的面容就开始在她脑海中模糊起来了。
可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似乎要刻进她的心脏一般。
“要吃饭吗?”
白的声音打断了还在胡思乱想的月咏,她神色中透着几分迷茫,成功被转移注意力的月咏掀开被子,从床头拎起一件外衣披上就牵着白往外走。
“白吃饭了吗?”
他是妖怪,他不吃也不会饿。
——尽管是这么想,白却没有这么说。
“没有。”
“那给白做地瓜味增汤吧。”
“……”
那不是炼狱玄寿郎那家伙喜欢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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