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十二月落入尾声。
比元旦晚会来得更快的是圣诞节。
持续走低的温度依然不能阻止爱美的女学生, 大冬天的都要倔强地裸腿出行。
温阮倒还不至于裸腿。
她是习惯套大腿袜的，但最近的天气已经逼得她穿上了光腿神器
饶是这样，温阮也还是有点冻感冒了。
要不是梅婶来喊她, 她大概是要迟到的。
高二五班的教室开着制暖，推拉门关得很紧。
温阮刚推开门, 就听到了李自新的吆喝声——
“又大又红的毒苹果，有哪位小公主想尝尝吗？”
“昏过去的话能来个王子吻醒我吗？能我就尝。”有活泼的的女同学回了他一句。
“王子有的是, 就看你愿不愿意让他吻了。”
李自新说着就推了他身边的郝健出来。只是他力气小, 郝健依旧纹丝不动。
其他同学没说话, 李自新自己就先笑场了。
他只能轻轻拍着郝健的胳膊，“比如我们的健王子，身形伟岸，英武不凡, 是你放学回家之必备守护使者。五班只此一位, 先到先得！”
健王子可还行。
温阮藏在口罩后的脸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有别的王子吗？否则我宁愿被毒苹果毒死。”女同学当场做了个噎死的动作，把周围的人逗得不行。
温阮忍着笑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正要把包放下, 就被桌面上的苹果吸引去了注意力。
今天晚上是平安夜。
温阮奇怪的不是有人送她苹果，而是在苹果的品种上。
唔。
头一次见到有人送青皮苹果的。
“文瑞说这是青森苹果, 苹果中的爱马仕。”
不过温阮没有纠结太久，前排的郑宜恩就兴冲冲地和她解释道, “我们班只有你收到了他的苹果哦。”
这意思是崔文莺没有。
温阮下意识地看了眼文瑞的桌位, “他人呢？”
“好像是跟骁神出去了吧。”郑宜恩回道。
温阮“哦”了一声，把书包挂到课桌旁边。
结果拿书时她又从桌肚里摸出了一盒水果捞，“那这盒又是谁送的？”
“哈哈哈哈哈温软软你这些桃花可真是绝。”
郑宜恩显然没注意到这盒独特的苹果捞, 很不给面子地大笑了起来，“好家伙，就没一个正常苹果。”
温阮嘴角抽了抽。
她开始庆幸自己戴口罩了, 不然这一个个的，对她的形象很不利。
“什么？哪位王子这么有创意快站出来让我膜拜下。”男巫师李自新戏很多地冲到了温阮面前。
结果当然是无人认领。
李自新见温阮情绪不佳，很积极地说道：“小温阮你不吃的话，不如送我吧？这个要趁早吃的。”
“你怎么什么都想吃？”郑宜恩嫌弃道。
“胡说。”李自新理所当然地抬了抬眉，“我就想吃切好的。”
郑宜恩以手拍头，故作绝望地叹了口气，“我现在换搭档还来得及吗？刚刚跟李自新搭话的吴霈霈就挺好。”
“那你死心吧，咱俩锁死了。”李自新故意跟郑宜恩作对似的，笑得见牙不见眼。
每到这种时候温阮都不太能够直视李自新，顺手就把水果捞递给了他。
“谢谢老板。”李自新心满意足地说道。
郑宜恩见他这样，也有些忍俊不禁，“其实我也只想吃切好的，这兄弟到底哪位？我看他一定是能干大事的人。”
“等等，这盒子我看着有点眼熟。”
李自新端详着手里的水果捞，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这骚操作除了李臣风，一般人做不出来吧？”
“那不是还有文瑞？”郑宜恩八卦道：“说起来好像很久没看到李臣风了。”
“我骁哥在呢，他哪里好意思。”李自新耸了耸肩，捧着水果捞坐到座位上开吃。
温阮没什么反应。
听他们说起苹果的主人，她无聊地翻开了语文书。
南骁和文瑞是踩着点进教室的。
两人身高相近，一个裹着黑色长羽绒服，另一个只穿着单薄的制服，走在一起有种怪异的和谐感。
他们身后还跟了小尾巴。
崔文莺费劲地抱着满怀的苹果，看数量起码也有五六个。
“崔文莺你是打劫了水果店吗？”郑宜恩啧啧称奇道。
崔文莺抬起头，很友好地笑了笑，“你要吗？”
说着她就走了过来，拿了个用红色圣诞口袋装着的苹果递给郑宜恩。
“你自己吃吧。”
郑宜恩婉拒了崔文莺的好意，“别辜负了对方的心意。”
崔文莺脸上笑容未变。
她的小姐妹捧场地叫住了她，两个人亲亲热热地就分起了苹果来。
郑宜恩也不在意海后的想法。
她收回视线，发现温阮桌上多了一张红色的纸条。
纸条不大，她都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想说问问温阮，就先被她打断了，“……你们今天中午还排练吗？”
“排啊。”郑宜恩背了一周的台词，兴致已经不如之前那么高了，“还有比绕口令更难的吗？”
“那还是让你学习更难一点。”
温阮握着手里的纸条，她心跳快得厉害，面上却还要装得若无其事地样子和郑宜恩说话。
这是南骁经过时塞给她的。
卷着的红色纸条用金色的绳子绑了个蝴蝶结。
拆开纸条，上面只写了一行小字。
吃完饭来音乐教室。
大概是为了渲染节日气氛，他还画了圣诞老公公的脑袋。
很可爱。
温阮中午照旧是和郑宜恩在食堂吃的饭。
饭后，郑宜恩打着哈欠赶往他们的神秘排练地点。
说起来郑宜恩和李自新的节目排练得还算顺利。
温阮提出过想看他们排练，但这两个人说是要保密，打死也不给他们看。
和他们相反的是崔文莺的钢琴合奏。
文瑞茶里茶气地说崔文莺伤了他的心，送完奶茶后就声明他不参加元旦晚会了。
据说崔文莺试图挽回文瑞，被他“忍痛”拒绝了。
但崔文莺没有选择换人，直接把节目改成了钢琴独奏，还拉赞助做了个特别炫目的舞台灯光表演。
温阮对崔文莺是服气的，即便她至今也没有成功攻略南骁。
唔。
想到南骁，温阮又有点紧张了。
她缓了缓神，揣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地蜷缩着。
准确地说，这是温阮第三次踏足音乐教室。
每一次都有不同的体验。
今天的音乐教室安静得听不到任何杂音。
温阮小心地推开门，原本漆黑的教室骤然被点亮。
下一秒，就有熟悉的钢琴声在她耳边响起。
是文瑞弹过的那首《平静的行板与华丽的大波兰舞曲》。
圆舞台朦胧的光晕笼罩着他。
南骁脱了校服外套，白衬衣和米色半袖毛衣的搭配让他看起来软和了许多。
隔着长长的阶梯，温阮其实看不清南骁的神情。
但那端坐在钢琴前的少年，疏淡眉眼里必定写满了认真。
哪怕南骁在钢琴上的造诣和文瑞差之甚远，她也仿佛听到了天籁。
这是其他人没有办法做到的。
温阮在舞台下站定，微仰着头看着南骁。
他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动着，画面很是赏心悦目。
看来他是真的很在意文瑞啊。
她记得他说过他一直不耐烦学钢琴，上了半年课就没有再继续。
相应的。
南骁也没打算弹多久，琴声很快就在温阮的遐想里停了下来。
“崔文莺早上来找过我。”
南骁侧过头，意味不明地看着温阮，“让我跟她一起表演。”
“你拒绝了？”温阮无端感觉到了他隐藏的笑意。
“嗯。”南骁随意地点了点头，“毕竟我确实弹得不怎么样。”
本该是很失落的话，由他嘴边说来好似都带着骄傲。
又或者是在解释他弹钢琴的这个行为。
“你弹得很好。”温阮由衷地说道。
于是南骁又笑了，“我学了一周。”
这回温阮能确定他的笑是在诉说着得意了。
她好像没有办法抵抗这样的南骁。
温阮还想继续夸他，就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喷嚏。
“衣服穿少着凉了吧？”南骁从琴凳上起身，下了台阶走到温阮身边。
怕她生病，他还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温阮之前就因为这个被南骁数落过，也没敢搭腔。
“给你带了姜茶。”南骁确认没有大碍，收回手在沙发上坐下。
长桌上隔着一个白底红边的保温杯。
杯子大概250ml左右，圆滚滚的模样很讨女生喜欢。
那是温阮自己的杯子。
她当然认出来了，“不是吧南sir？”
“梅婶煮好让我去校门口拿的。”南骁不紧不慢地拧开了保温杯。
梅婶煮的姜茶火候老道，浓烈的味道一下就冲了出来。
温阮第一时间捂住了鼻子。
“你们还背着我互换电话号码了？”
她对此表示抗拒，要知道她生平最讨厌的调料就是生姜和香菜了。
“没有背着你。”
南骁把杯子放在桌上晾着，半威胁地说道，“喝不完不准出去。”
“那你再弹点别的我听听。”温阮趁机和他扯皮。
“弹什么？”南骁斜了温阮一眼，靠在椅背上没动。
“《两只老虎》。”
“……？”
作者有话要说： 南骁：惯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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